如果你说这是一种偶然,但却又太过于巧合;如果你说这是一次注定,但却又存在着那么一点“人力穿凿的扭捏”。
那时正值盛夏,树上的蝉鸣有意无意的打扰着我的平淡,翻一页手中的书,微弱的纸张的清脆似乎也能拨乱我烦躁的内心。我抑制住心中的不爽快,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朋友的号码。交流之后,朋友似乎也与我心意相通,百无聊赖之下正想着有什么新鲜事能刺激一下。于是,一拍即合,当下决定去某个地方撸串痛饮。
为了尽快摆脱烦躁,我打车来到了朋友居住的楼下,得知他在整理一些东西,就随即征得他的同意上楼等候。一进门,便看到了身处凌乱的他。沙发与电视柜的空挡间左右斜放着大小不同的画框,一些还包裹着,一些已经被撕裂开。我深知他对于画作的热爱,所以并不惊奇。他却乐的和我“炫耀”,告知最近的收获,看得出来他又为了自己的“远方”而破费了手里的“金币”。
看着满地的画,我蹑手蹑脚的走入其中,下意识地瞥到了摆放在右边的一幅只撕开了一半包装纸的画。从这一半看,是以风景为题的油画,从上面的天空到中间的山峰再到近处的湖水都是以清冷色调为主,但却不失起伏的律动。而从山峰中倾泻而下的几条山路,明快而肆意,衔接着山峰与湖泊的冷静。对于这一半的瞥见,我的内心似乎起了涟漪。
我的画作鉴赏
油画家张亚席曾感叹:“不是留形,而是无中生有。”
《守望》59cm * 109cm 2022年
记得我在阅读梭罗的《瓦尔登湖》时,曾沉迷于他在湖边一草一木的“计算”,一颗钉子、一根木头、油松与山核桃、屋子与湖的六杆距离。那时,在我思绪的依稀之间,飘荡着对于自然与独处的味道。我爱自然,因为他能吸去人间的烟火,洗净人情世故的繁杂。闲暇时,我背包出游,驻扎而眠。每当我坐在噼啪作响的燃木的一侧,闻到的不仅是甜美的木香,而是自然的馈赠与慷慨。
但这幅画,是独立存在的,正如油画家张亚席曾感叹:“不是留形,而是无中生有。”
当我凝视这幅画作时,并非先看到的是近处暖色的木屋,而是远处的山峰。青紫色的峰峦顶礼着整块雾状的白云,白云之上便是占据空间颇小的蔚蓝天空。虽然天空依附着白云而上,却能深刻感受到他隐含着的胸怀。
然而,当你以为他必定清冷之时,山脚下绿色的树林与倾泻而下亮色的山路为刚才的所见抹去了更多的严肃,释放了接近于湖泊的包容。这树林与山路并没有十八样的弯曲,而是相互依傍,互相支撑,为万物指明了远方。平静的看来,湖泊与树林、山路衔接的相得益彰,以同样的色彩渲染展现出更为柔和的暖意。而多加的那部分青蓝色,则褪去了与青紫色有关联的冷,更多的是点缀了湖泊的透彻,与湖底奇幻的渊源。
回过眼神,我终于开始仔细观察着近处的木屋。暖橘色的外部结构,与右侧一块偏暗的渲染,让久居湖边的木屋顿时有了一种“湿气”的加持。绿色的窗户似乎告诉别人,屋主对于自己这片归属地的熟悉与看透,及生活在自然界应有的“沧桑”。旧的栏杆与楼梯,适当的成为了标准的搭配,为自然中的生活增添了细节的真实。木屋凌驾于湖泊之内,以及水中停靠了许久的小船,都时刻在提醒着,这里与大自然根深蒂固的连接,甚至融为了一体。
虽然,我对于画作的鉴赏与朋友相比相差许多,但还是看出这是油画家张亚席的油画作品。朋友看出我对这幅画情有独钟,便将全部画作展现在我的眼前,这一见似乎把我所有的心神都牵住了,一丝清凉瞬间沁入心脾,让我几乎忘却了夏日炎炎的炙热。少顷,朋友已经整理完毕,这幅画被摆在了显眼的位置,他催促着我赶快出门,我却有了一些恋恋不舍。
与朋友趣谈中我们又提及了油画家张亚席的这一幅风景画,朋友大方的告诉了我购买这幅画的初衷,并调侃说他当时出价18万元的内心波动。我也顺势调侃他说买了还要在乎付出,实在不是雅士所为,又感叹了他得到这幅作品的幸运。谁知他竟沉默了一阵之后,问我是否想要这幅作品,我自然也直言不讳的回应以确定。也许是多年的交情,又或许是对于艺术爱好的共感,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20万的出价。
聚散终有时,一下午的推杯换盏与衷肠到了尾声。离开之际,朋友说一切缘来如此,艺术之事从来浪漫,我则心满意足的以微笑回应。